爹娘教的坑爹娘

　　人生基因刘世存

　　人常说：从小看大、三岁至老。意思是：看一个人，从小时候的举动、就能看到大了行不行？从二三岁开始，就能感觉到一直老年、一生中不中？

　　其实不然、应该是从小时候二三岁开始，小孩子有了悟性、定会效仿父母的言行一举一动。进入学堂之前、在家里已经将父母作为榜样标兵，亲不过父母吗？咋能忘了初识的心灵？初学的性种？不一定全对、不一定不是，大家说：是不是？有的全仿了父母、或说辈辈传，有的叛逆了父母、或见个人自有各人的心性。

　　社会上常说老家老户或单门独户，意思说：家大人多之户、多少有点规矩底限，独门独户人少或外姓人家独户、往往缺少家规家教而少人理喻。其实不然：同姓大家人员多，有的守礼顾面子、有的逞能专闹家窝子。独户人少或外家姓人家，有的忍性高而混出个好口碑来、有的钻头不顾腚而啥都不啥。有的大家户、啥事专欺负小户人家，有的大家老户、啥事都偏让小户人家几成。有的小户家或外家姓、满村啥事都上前，克已复礼落个好形象、四邻八村人称赞。有的大户或小户中的个别人家、内占内行又内外步步占高头，对外啥事沾光不吃亏、沾了便宜再逞能，浑身没根光棍毛、又孬又硬人人恨甚者、连亲戚关系骨肉情份都不顾，别说脸面不脸面的啥事了……唉！或说是花花世界吧、啥样人家都有。就有一样：爹娘教出的孩子坑爹娘，有人说傻、有人自以为自己还特精。说出一家子的事来、作为茶前饭后的闲话，一是消愁解闷助消化、二是可以醒世警人发人深省：

　　1、两口子骂爹骂娘、熬到儿子骂爹娘的爹娘老龟孙：

　　这家子少有、但是社会上不缺。至今、老两口八九十岁了，熬了个一生没发家、毕生恨到死。

　　年轻时、头一个媳妇离了婚，看不惯公婆的颠三倒四假斯文。其实、种田吃饭、哪会有那么些能蛋的事？偏偏说能话在行、干人事外行，没长一根官毛、成天价净些妖么话。没隔二年、又四处托人张罗着说个媳妇成家，爹娘啥事小心多啦、娶个儿媳妇不容易。

　　第二个儿媳妇七八成心眼、膀大腰圆的晃来晃去，要说没一个对脸的是瞎话、拿个镜子一照：还真能见到一个同样的形来。成天咀里不住腔、笑的比哭声还能听，千万不能说她差心眼、越是人多越高声。前前后后生出十胎八胎来、好歹活了四女又一男，当年还没兴计划生育、也可谓高产的家庭。当公婆的伺前伺后、老两口还能不望着儿媳妇的脸说话？这第二个媳妇两口算是一个二百五、一个二百七，尽想着升官发财的梦加梦、也不曾想到老祖坟上几辈子白气了。生个大闺女叫官平、二闺女官香、三闺女官花、四闺女官荷，数小子最小、取名官升。个个不离官字、咋能说两口子缺心眼？哪知几辈子都没沾根官毛。

　　不过呢、还真沾点官气：那媳妇少说二百五十斤重，夏天天热了、常常赤身睡到做饭用的大案板上面。她男人轮流给生产队里看庄稼时，难免有队长或小组长、打着她的心梦。五个孩子五个形，究竟哪个孩的爹是谁？连她自己也搞不清。反正、都用上个官字不瞎话，其他人怎想、羊群里分不清羔种。有了第一个孩、这娘们霸气三分，有了两三个孩、这娘们霸道八成，骂公骂婆习惯了、对公婆说话时不骂骂咧咧不能活。这下倒好、两三个小孩子从记事开始都比她还能，她骂公婆娘个X、小孩子对爷奶和对她两口子都张口龟孙王八蛋、闭口操你祖宗老祖宗。怎么样？不到入学年龄、又不用交书钱学费，就跟着爹娘学会骂爹娘的爹娘、个个老龟孙了。支使大孩看小孩、大孩骂她：你个杂毛龟孙、生能么些干啥？你生的孩子要谁看？该不该生、还是一个劲的生，大孩会骂、小孩也会骂、个个小孩都学会骂人的本领。

　　一而再、再而三，流过几胎谁记得、最后一胎小子更逞能。真是爹娘不如儿、爷奶不如孙。这小子从小就体弱多病、谁知越病越珍贵、越是老来得子越稀罕。姥姥舅舅常常探望、那次舅妈还是带些鸡蛋饼干，这小子见面就骂：操您亲爹万姥姥、您咋不会变变样？日您八辈祖宗，下次再拿鸡蛋饼干、干脆别来啦！又专意冲他姥姥骂：年轻的不知道啥，你这一号的老龟孙、还能不懂我想吃啥？！

　　2、教小孩摔公婆的碗、熬到孙女砸她的锅和电视机：

　　生的孩子多了，学好学坏、都要去上学。七十年代的小学生、书钱学费才三五块钱，这娘们又将心眼子用到了钱点子上、硬是让孩子去找爷奶要学费。那年代、年头省到年尾，谁家又能有闲钱零花钱，爷奶说：明天到集镇上、卖掉粮食拼凑钱。现在没钱、明天散集后保险给您钱，几个小孩嘟噜着见爹娘。

　　娶第二个娘们、不是省油的灯：咋着说？没钱？没有钱、把碗给他砸了！不给钱、甭想吃饭，吃不上饭、就有钱啦！几个小孩、转身跑到爷奶那间屋里，不由分说、砸了碗再要钱！

　　这套教孩子的法、不用交学费就学会啦，况且、才是第一个够上学的年龄、还能带动刚学会跑路的几个小孩子！

　　十几年、二十几年过去啦、爷奶一个个都死完了，这娘们终于熬到、应外婆和奶奶啦。吃瓜留瓜蒂、一辈传一辈，才能说成没错种、作见证！小子小、四个姐姐大，姐都成了家、瘪子也该成家啦。头一个媳妇老实巴脚、一年后生有一女，无奈公婆的吊子精度和四个姐家的多事、生下女孩后没两月就离婚了。赶紧张罗着又娶了个二婚、肚里还装着个皮包子，这娘们老两口稳当了、没有啥神下了，啥事都要顺着小两口、到西天之前的倒计时、该为儿孙当牛做马。

　　才刚下生一两个月的小孙女、娘舍了不要，该小两口养活。小两口图自在、咋说都不要，老娘们五六十岁啦、只好当个老生的闺女拉巴吧。五六岁就要去上学、爷奶吃喝穿戴和病秧全包之外、还要全包到底。书钱学费、年年能有几茬？早早的就提前准备好啦，零花钱没边、小女孩 从小就要样、天天天的钱钱钱不断。你想：庄稼人、不生意、不买卖、哪能天天都手里宽裕？借东取西、没有一家对脸的，硬让几个闺女家凑钱、小两口知道了还硬是逼过去。年头年尾的当牛做马，自家地里的啥活担误完、也不能慢待儿家的农活 。钱呢？有时、真的没有，这小孙女、人小鬼大。没钱？砸锅！还砸过电视机！

　　一次、老娘们到别人家窜门，看别人玩小牌、自己不会还能凑个热闹。谁知她孙女不管人多人少、一个劲的钱钱钱、又要买新衣服，摸摸口袋里、没个块儿八毛，给谁张嘴借吧、个个翻白眼不搭理。老娘们说声：明天赶集卖粮食你跟着、比着人家的衣裳买行不行？不行！不给钱、非要回家砸锅去！两手比划着、又哭又闹，也不问是打到老娘们的身上、还是打到脸上？老娘们直骂：小祖奶奶、万祖奶奶，别闹了、我到您姑家给你要钱去！那小妮子直闹直哭直骂：日你万祖奶奶、操您八辈祖宗，我再把电视机砸了、看你个孬孙王八孙给钱不！？这些是老娘们时常骂老人的话，都被她这个小孙女一盘子端出来了。

　　3、教给闺女吃独食，熬到走闺女家、闺女刚买的肉臭了生蛆不给吃。老娘们四个闺女，老两口又将小孙女、当老生闺女养活。农忙农闲、隔墙就是儿家小两口，年头年尾、小两口天天不吵不闹不能活。吵归吵、闹归闹，年轻人的骂法、真让老娘们一生没法比。一会吵架、一会拼打，邻居没人理会、老两口子慢慢都习惯了。有时闹腾的厉害，老娘们就和孙女、两人急急忙忙的走闺女家住几天。

　　大闺女家不远、多说二里地，虽说不是一个大队、倒也不隔庄就到。近些年来、一个大队或一个村里成亲的比较多，她这一家人家没人挨、好歹能将闺女嫁出去算本事。大闺女家挨边的庄、万恶的出名，来来回回的赶集上店路过本村、她不搭理人家和人家不搭理她两够本。大闺女从小在家模仿她，比她娘还神还吊子。家里有个捣米的石臼子、生怕邻居家借用，专意在石臼子上抹上鸡屎。她从早就没老没少没四邻，关着门子吃饭、生怕跑了饭菜的气味。逢年过节、吃点改样的东西，老娘们从来没给公婆送去过一次、几个孩子都年年事事的记到心里。咋说都是习惯、咋知会辈辈传下去？

　　一天中午、儿家闹腾的实在没法子、老娘们牵着孙女到大闺女家避风去。刚巧、大闺女赶集刚回家一会，见到她娘俩进门口、张嘴就问：刚走没三天、又来干啥的？不知是面皮硬、还是脸皮厚？干啥的？不能来往两天？娘吃闺女、还不应该？龟孙羔子又打架了，真不知是哪辈子、欠这一号的王八三孙？大闺女赶集割了几斤肉、满想着上午烧着吃。一看她娘来了、还吵着要住几天，赶忙用塑料纸将肉包严、悄悄的藏到厨房里柴草堆下面。生怕埋得不严、拼命的藏到旮旯角里，扒到底还不算、再用零碎柴渣盖严实。六七月里大热天，老娘们、还真住两天躲闲气。老娘们不能不帮着烧锅洗碗，一两天之后、咋闻着一股子死尸气？反复查找、臭味熏人不能进屋了，找来找去、在墙根子底下扒开一块塑料纸。里面包着一块三五斤肉，模糊到没有肉形、一包包乱动乱爬的蛆。骂吧！骂上一百个不重样的X。

　　这法倒好，不用吃饭、就能气饱。不用逐客、就能气跑。

　　回到家之后、老娘们气的两天不吃饭。日子长了，不知不觉的、就把闺女藏肉这事说出去。到死不忘：咋啦吧的这种闺女？

　　至今、人们常说：啥大人、啥孩子。不过、世上哪有一模一样的事？只是小孩子的模仿力、远远超过了大人们的想象力和现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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